《永久牌自行车》

七岁那年
我妈托了好多关系
给我买到一辆永久牌自行车
20寸的,简称二零
我骑了不到一年就长得太高
后来那辆车就不知去向,再后来
好像没什么人记得永久这个牌子
我的词典里永久就成了短暂的同义词
一听到谁满脸认真吐出这个词
我就想笑,就想祭奠语言
就想起大地上那些永久的幻灭
永久是大地的事情,不是城池的事情
不是旗子的事情,哪有一座城池是永久的呢
哪有不被大地抹掉的旗子呢
大地会用自己的办法抹掉一切
干旱,洪水,或一场浮肿的梦
在那之后大地就回到没有词语的青春
禽兽们体面地飞,跑,追杀,逃命
撕咬,吞噬,腐烂,大地教它们知道
谈论永久,是最不体面的事情

——无锐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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